无妄无形

【授权翻译/烟酒组】在世界会议的第一天(1)

原文等链接见(授权)


*原文的国家名均已替换为私设人名

苏/格/兰:阿拉斯代尔

威/尔/士:迪伦/迪尔

北/爱/尔/兰:迈克/迈奇

*部分影响到情节连贯(或者我觉得保持原状更好)的称呼会保留法语或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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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2个要点


弗朗西斯,到目前为止,已经可以确信,亚瑟在今年的世界会议上精心策划的每一个方面,目的都是为了惹恼他。

他早在一个月前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那时他收到了一份议事日程,随后发现每一天的活动都计划在早上的八点开始,就是在这一小时——亚瑟本人清楚地明白——弗朗西斯甚至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一杯咖啡,更别提还要慎重考虑全球性的重要事务。在这刚开始的第一天,当大部分国/家还在被时差苦苦折磨着,或者刚刚意识到在长途旅行后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会儿时,根本不给他们一点儿自由时间,这看起来简直是一种蓄意的恶意行为。

弗朗西斯漫长而又艰辛的旅程从英国文明的发祥地开始,一路来到这个位于荒芜湖区中心的被上帝抛弃的、狂风肆虐的地方。他那辆老迈龙钟、动力不足的租来的汽车,吱吱呀呀地驶过了数英里蜿蜒崎岖的道路;当来到山地地带时,它就像得了哮喘一样呼哧呼哧喘起气来。周围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挤满了成群结对的流浪羊群,使他已经慢吞吞的行程变成了一次死气沉沉的长度跋涉。

而这一切都都是为了……一片荒芜。

方圆数英里内都是一片荒芜,除了草、岩石和顽强攀附在布满碎石的山坡上的奇怪的树以外,什么也看不见。那些被北风袭击后的枝干,就像是粗糙长瘤的手指,尖锐刻薄地指着头顶上被一整块黑云笼罩的天空。

旅馆本身没有娱乐设施。曾经,它也许是一个富有却离群索居的英格兰上层人士的家,但现在一定已经被廉价收购了,因为随着二战的开始,家族资金源源不断地向外流,许多这样的房子都有相同的经历。自那以后,不论是谁买下了这栋房子,显然也没有在改善住宿条件方面费过很大力气:灯光昏暗,所有的家具都带着一丝古老的灰尘味和霉味,唯一的娱乐设施就是一个简单、昏暗的酒吧,而里面的员工也一样的阴郁、老派。

前一晚,弗朗西斯在他的长途旅行后精疲力尽,他不能将他过于暴躁的脾气强加在几个挤在酒吧长桌前只为取暖的国/家身上,于是他只要了一杯白兰地,随后就将自己和他愈发严重的头疼一起关在了他那间破旧不堪的屋子里。他尝试着想要读点书,但在这整个下午都像灌了铅一样阴沉的天空所预示着的暴雨降临之前,他甚至都读不到下一章的结尾。雨声在窗户上乒乓作响,使他难以专注。于是他创造出一种更有创意的方法——将他对亚瑟的每一点不满都回顾了一遍——以此打发掉了剩下的几个小时的睡前时光。

第二天黎明时分,当弗朗西斯在起床后,雨依然没有停,甚至没有变小,但弗朗西斯仍然可以用一种近乎平静的态度来面对这个新麻烦,只要亚瑟没有在最后一刻以邮件的方式通知他需要改变所有的日程安排,并以此来加重对他的侮辱。关于农业政策的会议被重新安排到八点,与生物科技的会议同时举行,而不是依照原来的时间表在午餐后开始。在得知他不得不在这两场他最想参将的演讲中做出选择后,他勉强吞下了令人生恶的淡咖啡以及烤焦的面包片,这一顿早餐让他更加恼怒。如果路德维希在他被分配到的这一个小时的演说中,有关于生物科技创新的任何有趣的新观点,那弗朗西斯注定会错过它了。他一心只想着要把亚瑟的尸体藏到哪里。

他的这些想象是如此生动,如此具体且难以抗拒得令人毛骨悚然,当这两场相互竞争的演讲结束之后,与会者纷纷涌出聚在会议室外的走廊里,他瞥见了人群中亚瑟的身影——他带着微小、沾沾自喜的笑容,对自己刚刚学习的农业知识相当满意——法国人的第一反应是直接扑向他的喉咙,让目击者都见鬼去吧。

如果亚瑟只有一个人,他一定已经这样做了,但是靠近亚瑟肩膀的身影使他停了下来。那个高大、弓背收肩、相当熟悉的身影。

阿拉斯代尔。

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参加过世界会议了,随着他近年来去拜访亚瑟的次数急剧减少,他也几乎没有见过阿拉斯代尔本人。然而,阿拉斯代尔自五十年代以来就几乎没有变化:他一如既往壮硕得吓人,他的西装一点也不合身,紧紧地包裹着他宽阔的胸膛,他的衬衫领口深深扎进了他的脖子;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如雷的怒容;毫无疑问,尽管他说的话也许非常好听且令人信服,但他不会对那些无缘无故攻击亚瑟的行为过于仁慈。

弗朗西斯的惊讶,不仅使他在离两兄弟还有一段令人窒息的距离时就停了下来,还让他的舌头也打上了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令人困惑地寂静中注视着阿拉斯代尔,然而阿拉斯代尔的脸缓缓变成了朱红色,他将自己的重心从一只巨大的脚移到另一只巨大的脚。

亚瑟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有什么问题吗,Frog?”

弗朗西斯几乎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时间、旅馆、天气、亚瑟那可恶的、目中无人的翘起的上唇:所有的都值得抱怨,每一个都与最后那个同样的使人恼火。

“你为什么重新安排了今天早上的会议?”尽管看起来很不错,但同时也是一个足够使人痛心的别致的侮辱。“你绝对知道我两个都想参加。”

亚瑟冷哼一声。“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你,”他说道。“发生了点事。环境变了。这不是私人恩怨。”

从亚瑟自鸣得意的表情和高傲的声调来判断,刚才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说谎。弗朗西斯很愿意在这一点上挑战他——最好是让他呛出实话——但这个他可以等,他可以等待时机,等亚瑟失去了他的私人保镖。

“你的会议上有什么材料吗?”他问道,努力使自己的嗓音平稳,尽可能的低沉一些。“也许我可以——”

“没有,”亚瑟说道,听起来极其高兴。“费里西安诺忘记带过来了。抱歉。”

“或者是录音我可以——”

“不;恐怕设备出了点问题。”亚瑟对同情的表情做出了可怕的拙劣模仿。“你知道这些老房子里的线路是什么样的。令人震惊。你只能将就一下,而且——”

“这儿,你可以用我的笔记,”阿拉斯代尔低如贝斯的嗓音突然突然响起,似乎吓了亚瑟一跳,后者转过身用被背叛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的兄长一眼。阿拉斯代尔无视了他,继续说道:“尽管我能说你没有错过很多。”

阿拉斯代尔递来的那几张纸又脏又皱,弗朗西斯用拇指与食指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好吧,我不认为他们会对你有多大帮助,”亚瑟说道。“我见过他在自己的议会会议上做的那种笔记。他们真是一团糟,他还不如不记。几乎难以辨认。”

在过去,这样的指控都会招致来自阿拉斯代尔的报复——在他后脑勺拍一巴掌、愤怒地驳斥,或者,最起码也会低声说一句“蠢货”,随后威胁说他们之后要“谈几句”——但是,尽管一个微微的皱眉确实在阿拉斯代尔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通常会随之而来的风暴却并未降临。

奇怪。

还有这些纸,也很奇怪,尽管他十分厌恶这个过程,但弗朗西斯还是展开了他们,用手指轻轻抚平了纸张,希望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来证明亚瑟是错的。

然而,这只是很微弱的希望。当他和阿拉斯代尔还非常、非常年轻时,他们时断时续地、拖拖拉拉地保持通信了大约有一个世纪左右,弗朗西斯收到的来自阿拉斯代尔的每一封信,都很显然是匆匆写成,毫不用心,那些没有被磨花的墨迹遮掩住的寥寥几字,也充斥着拼写错误和删减符。

他并不期待在这中间的几年会使阿拉斯代尔在这方面有任何显著的进步。但再一次令人惊讶的是,他看见了一份用稳定的手写成的整洁、标明重点的列表笔记,即使只瞥一眼也看得出,笔记哪怕不算面面俱到却也相当完整。最后一页的上方是一幅凌乱的、关于亚瑟的素描,一支箭从他的后脑勺刺出来。弗朗西斯非常理解这种情绪。

“谢谢你,Écosse,”他说道。“这看起来会帮上我大忙。”

“没问题,”阿拉斯代尔道,他的唇角微微扬起,看起来不完全是微笑,但确实使他原本冷漠的表情变得温暖了许多。“如果你还需要别的什么,那——”

“行了,闲聊够了,”亚瑟插嘴道,将他的怒视从他的兄长移到了弗朗西斯身上。由于弗朗西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他就和阿拉斯代尔一样轻松地忽略了它。“在下次陈述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解决。”

他向阿拉斯代尔示意跟着他离开,但是阿拉斯代尔——自弗朗西斯认识他以来就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在转身跟上之前停顿了一下,等待某个特定的时刻,以免让人觉得他实际上是在服从他弟弟的命令。

“那么,我们回头见,”他在离开前说道。

然后,“我也希望如此,”弗朗西斯答道,尽管他很怀疑在这周剩下的时间里他们还能不能再说上话。

亚瑟几乎一定会尽其所能让他们得不到这样的机会。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样,就好像他们可能会身陷和睦相处的危险中一样。


注释:

*Écosse,法语,意为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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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比我想象中还要短一点。我自己都震惊怎么写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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